第(2/3)页 棚屋里,老孙佝偻着背,低头看着木墩上那块剥开月光的水沫子,浑浊的眼睛里,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。 他粗糙的手指,紧紧握住了那把刻着鬼工的短刀。 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,只有他自己能听见: “心太重?是啊,这石头,这刀,这人命都太重了!” 马尼的身影消失在码头浑浊的空气里,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。 老孙棚屋里那压抑的寂静和诡异的碎石片带来的冰冷刺痛感,似乎也被甩在了身后。 叶岚快步跟上,低声道:“那块碎片……” “有点意思。” 马尼步履从容,风衣下摆在潮湿的风中轻轻摆动,脸上带着一种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兴致。 “不是翡翠,也不是普通的石头。那点墨绿像是某种东西干涸的血,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留下的口水?至于那点叫声……” 他抬起刚才摩挲过碎片的手指,指尖在阳光下显得过分苍白,“冰凉,麻痒,像被毒蛇的信子舔了一下。阿六说石头在叫?呵,这鬼影的口味,够刁钻。” 他语气轻松,仿佛在谈论一道新奇的菜肴,而非可能致命的线索。 叶岚眉头微蹙:“老孙提到龙吐珠号和阿六的尸体。阿六的死状,被人拧断脖子,干净利落,是高手所为。他塞给老孙的碎片是关键,但鬼影或者说灭口的人,为何没有搜走或事后逼问老孙?是没发现?还是故意留下的饵?” “故意?”马尼轻笑一声,脚步未停,走向停在码头外围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,“老孙那把鬼工刀,可不是码头解玉匠该有的玩意儿。那是前朝宫廷造办处流出来的绝活,专为伺候最顶尖的玉料。能认出那把刀的人不多,能认出还点破的更少。老孙不简单,那灭口的人要么眼瞎,要么就是知道老孙骨头硬,撬不开嘴,或者留着老孙,本就有用。”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,车内弥漫着顶级皮革和淡淡雪茄混合的醇厚气息,瞬间隔绝了码头的腥臊。 马尼舒服地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,闭上眼睛,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,像在弹奏无声的旋律,“现在我们要查两件事。第一,龙吐珠号沉船点附近,最近有没有捞到或者飘上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?比如,泡烂的尸体里,多了点奇怪的零件?第二,查查那个黑皮阿六最后烂赌的地方,输给了谁,或者赢了谁不该赢的钱?” 轿车平稳地驶离码头,汇入城市的车流。 马尼闭目养神,脑海中却像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,将线索碎片飞速排列组合: 价值千亿的石头、无声无息的守卫、被拧断脖子的烂赌鬼、诡异刺痛的碎石片、深藏不露的老玉匠…… “石头会叫,没有脚的影子?” 马尼低声重复着阿六临死前的呓语,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,“有意思。看来这鬼影,不只是手脚利索,还带了点能让人发疯的小玩意儿。” 线索浮出水面,带着血腥和诡异的气息。 …… 午夜。 马尼没有回酒店的总统套房。 车子停在城西一条僻静的梧桐老街上。 街角,只有一盏昏黄的老式路灯,将婆娑的树影投在青石板路上,光影交错,如同鬼魅的舞蹈。 一扇不起眼的木门,门楣上挂着一个褪色的木质招牌,刻着一个古朴的“茶”字。 没有霓虹,没有喧哗,只有门缝里透出一点暖黄的微光。 波波上前,以一种特定的节奏轻轻叩门。 第(2/3)页